深夜面包店的学徒日记：偷偷多烤的一个全麦面
深夜的面包店里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温暖的灯光映照着我的脸，空气中弥漫着发酵的面粉香。老板王哥已经回家了，临走前他给了我一个任务——停止制作全麦面包。
“那个订单太多了，我们做不过来。”王哥的声音里带着疲惫，但更多的是无奈，“而且那个全麦面包，成本太高，利润太薄，咱们还是别做了。”
我低着头，手中的面团依然在案板上揉搓。我知道，王哥说得对。自从那家连锁面包店开在街对面，我们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。尤其是那个全麦面包，用的是进口全麦面粉，发酵时间长，手工揉制，每做一个都要多花两倍的时间和精力。
但，我就是喜欢那个全麦面包的味道。记得第一次做出那个面包时，我整个人都沉浸在那种麦香之中。那种天然的香气，不需要任何添加剂，就能让人感到温暖和满足。我曾经偷偷地给王哥送过一个，他吃过后，眼睛里闪过一丝光，但很快就消失了。
“阿杰，你听我说，咱们得活下去啊。”王哥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，“这个面包，以后就别做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但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。我知道，王哥说得对，但我也知道，那个面包不仅仅是一个产品，它承载着我对烘焙的热爱，对完美的追求。
第二天晚上，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，我偷偷地开始了。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面粉柜前，取出那袋全麦面粉。我的手在颤抖，但心里却异常平静。我知道，这可能会是最后一个全麦面包了。
揉面的过程很慢，但很享受。面团在指间渐渐变得柔软，散发着淡淡的麦香。我小心翼翼地把面团放进发酵箱，设定好时间。然后，我开始收拾其他材料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
深夜的城市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发酵箱里的面团渐渐膨胀，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的香气。我知道，这个面包，可能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菜单上。但至少，它还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，存在于这个深夜的面包店里。
当老板王哥走进店里的那一刻，我正在准备关灯。他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一个面包，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。
“阿杰，这是今天晚上刚烤的。”王哥的声音很轻，但很清晰，“我想，你可能会喜欢。”
我转过身，看着那个面包，心里一阵悸动。那是我偷偷做的全麦面包，此刻却出现在王哥的手里。
“王哥，我……”我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我知道是你做的。”王哥走到我面前，把面包放在案板上，“我闻到了那种麦香，是你特地用的那袋面粉。”
我低下头，心里充满了愧疚。我知道，自己违背了王哥的命令，但我也以为，这个面包已经没有未来的了。
“阿杰，你知道我为什么反对做这个面包吗？”王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，“不是因为利润，也不是因为麻烦，而是因为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“因为这个面包，让我想起了一个人。”
我的心里一颤，抬起头看着王哥。他站在那里，灯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影，但他的眼神里，却充满了柔软。
“那是你妈妈。”王哥的声音很轻，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，“她生前最爱吃的就是这个全麦面包。那时候，她总说，这个面包的味道，就像小时候在乡下闻到的麦香一样。”
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，模糊了视线。原来，王哥反对做这个面包，并不是因为利润，而是因为这个面包让他想起了已经离开的妈妈。
“阿杰，你知不知道，我为什么收你当学徒？”王哥的声音依然很轻，但充满了力量，“不是因为你的技术有多好，而是因为，你和你妈妈长得太像了。”
我愣住了，抬起头看着王哥。他站在那里，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。
“你妈妈也是个面包师，她和我一起开了这家店。”王哥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那时候，她总是会偷偷地做一些全麦面包，说这是她小时候的味道。我让她别做了，她却总是偷偷地继续。”
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。原来，王哥和我妈妈之间，也有着这样的故事。
“阿杰，我希望你能明白。”王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，“这个面包，不仅仅是一个产品，它承载着回忆，承载着爱。但，它也不能成为我们的负担。”
我点点头，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。我知道，王哥说得对，但我也知道，这个面包，不仅仅是一个产品，它是我和王哥之间，一段特殊的情感连接。
“王哥，我懂了。”我抬起头，声音有些颤抖，“我会停止制作这个面包，但……”我停顿了一下，深吸了一口气，“但我会永远记得它的味道。”
王哥露出了一个疲惫但温暖的微笑，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好。”他轻声说，转身离开了店里。
深夜的城市，依然安静。我站在那里，手里握着那个全麦面包，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。我知道，这个面包，可能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菜单上，但它却永远留在了我的心里，成为了一段难忘的记忆。
而王哥，那个总是站在柜台后面的中年男人，他的故事，也在我心里，种下了一颗种子。